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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獨立的情慾載體。關起門來,裡面發生的事情可以與外界隔絕。有別於家中的清欲倫理,來到飯店的人們總被那陌生感所吸引著、吞噬著。
新加坡電影《無限春光27》敘述以同一個房間,橫跨六個不同時代的背景,從40年代到90年代,談論那些時期的人們,在這個房間經歷的愛慾情感。首段談論的是時代禁忌之戀:男男同志情。在那個同性之愛無法獲得理解的年代,同志也得偽裝自己,步入家庭。第二段50年代開始興起女性運動,當女性的『通道』不只是男性歡愉的發洩法門,而是女性自己掌握的權力。片中飾演脫衣舞孃大姐的何超儀則說,女人的陰道就像是門鎖,男人的性器是鑰匙,必要時,門鎖還可以把鑰匙扭斷!
第三段也是一對禁忌戀情組合,一個愛上男體女心的男性,心靈性別與生理性別產生困惑的男子正準備動刀,變成真正的女人。第四段則是來到藥物酒精大肆氾濫的70年代,歌手戴米恩因為用藥過多而昏迷去世,就在濫用藥物之前巧遇飯店服務人員英姆拉,並且對她一見鍾情。
這段反映了70年代戰後時代放縱反骨為主節奏,多少音樂天才全葬送在藥物。第五段則是敘述一位日本人妻與華人男孩之間的不倫戀,男孩擔心對方只是貪圖自己的肉身極限,女子則知道情感上雖然認同男孩,但經濟條件與社會眼光使她沒有勇氣離開丈夫。一轉眼,十多年過去了,她高潮不再,遇見再多男孩也得不到當年的高漲情感,無能為力,真愛出走,她的愛慾成了虛無。
第六段是一位與眾人性交,渴望性高潮卻一直得不到的少女,與暗戀她的少男從韓國來到新加坡散心忘卻前男友的煩惱。對於性高潮這回事,男生永遠來得比女生簡單。故事裡的女孩難過地向男孩提到,為什麼你們男生總能輕易地達到高潮,而自己好像永遠得不到那個想要抵達的終點。明明性這件事的發動者在於男性,女性理所當然地成為守門人,理論上,既然我把門打開了,那麼理所當然地我應該得到我想要的歡愉才對。暗戀她的男孩聽了這些話,當然希望帶給她高潮,但卻是在她醉倒之後夢噫硬上,這讓男孩背起了罪惡感。
有誰不是希望在全心全意,愛著彼此的前提享受魚水之歡,但又有幾人能夠完整地給對方零誤差的愛慾沸點?刻意追求高潮的頂點,不也落入了無止盡的欲望之戰?性事這回事本來就很難各自登上山頭,就算你我心靈契合,肉身的微妙溫度變化,也未必能與愛意成正比。也許就像片中日本少婦與華人男子那段真愛真慾的冉冉巔峰,可惜不在正確的時間,擁抱可以被公開的名分,讓這段不倫戀情更被壓抑。
情慾多半如此,被壓抑的,反彈力也就更高。那些無法說出口的禁忌,自然成就彼此的愛情火藥。《無限春光27》談論著這50年來的愛慾編年體,也預言了未來世界的情感出口,可能會比你我想像地更悲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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