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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站在這裡,心情是很複雜的。因為總覺得有點超現實,平常和大家這麼親密的阿嬤突然之間就這樣離開。我還記得三月七日聽到這消息那瞬間,我不知如何是好。
身為李家第一個孫子,我從小受到阿嬤疼愛就比別人久。所以當然很難接受這事實,那一天吃的東西都有點古怪,好像食物到了我身體裡,然後他們集體跟隨著我悲傷,所以當天腸胃憂鬱了起來。肚子著實不太舒服。
阿嬤突然離開了。很突然,很突然。
套用一句堂弟柏鴻說的:「很不公平,阿嬤身體狀況比起很多同一輩的人都硬朗許多,怎會突然身體狀況整個垂直降落?我覺得很不公平。」
我想,人生本來就沒有辦法用公平這些字來衡斷。我今天來這邊不太想說感傷的話。
我相信,阿嬤去當了神仙之後,她會比較想聽到我們如何記著她。她應該會想聽一些快樂的話。所以我接下來想講一點點,關於阿嬤喜歡的事。
阿嬤喜歡散步。我小時候常和阿嬤去散步,她常叫我快點長高,因為她說她很矮,總盼望孫子會比她高。
有一天她說我若比她高了,就要給我什麼禮物。我現在也已經想不起來阿嬤到底給過我什麼禮物就是了。李家有孫子已經長到快一百八,我覺得阿嬤很開心。
阿嬤喜歡說;「一豆ㄟ」。從小她叫我們幾個小朋友吃飯要乖乖吃,總會說,看誰吃最快,要當「一豆」ㄟ喔。
所以我到現在吃飯都吃很快,這個吃飯拼一豆的個性到現在都改不了。
阿嬤喜歡吃高麗菜與大芹菜,還有我媽和順清叔叔包的粽子。她喜歡吃粽子裡面有鹹鴨蛋的。阿嬤很會做蒸蛋,事實上這是我最懷念也認為這是阿媽做過的菜當中我最喜歡的一道。我阿嬤喜歡吃飯是軟軟的,但我喜歡吃比較硬,我猜這是我和阿嬤差別最多的地方。
阿嬤喜歡白,怕被太陽曬。所以她都把自己包得緊緊的。此外,阿嬤不只是怕曬,她其實也不太好意思把曬曬她的心事,她很少跟我們分享。
我常問當年是怎和阿公認識談戀愛結婚的?她總是說;「啊,吼嘿不要講啦!」
那是阿嬤少見會出現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阿嬤總是說;「那是欠您阿公ㄟ。」我記得阿嬤十九歲就結婚生孩子,也因為這樣我阿嬤四十歲多一點就升格當阿嬤。
倒是當阿祖這件事等了非常 久,這一點要感謝我妹妹生了個郭琮亨讓阿嬤感受當阿祖的喜悅。而且琮亨兩歲不到台語就嚇嚇叫,讓她老人家更開心。
阿嬤更開心的是,他以前很羨慕別人唸成功大學,也很羨慕別人會生雙胞胎。
想不到大伯和阿姑都念上了成大,先完全了她這個願望。然後,二伯果然真的生了一對雙胞胎,他的願望都一一實現了。只是阿嬤當神仙之前都還是認不出雙胞胎的哥哥弟弟,誰是建恆誰是建泓。其實包括我也老是認錯。有痣的是建泓,阿嬤妳要認得喔。
還有一件事讓阿嬤很開心,忘了說。那就是她很疼外孫女巧微。巧微從小就很懂事也很會念書,巧微當醫生之後更讓阿嬤高興。因為她一遇到身體任何小問題,都有寶貝孫女為她詳細解答。使她老人家不但開心還很安心。
阿嬤以前會陪我們看卡通,我會和我妹妹和羅巧微和宇軒一起看《小叮噹》,唱片中的日文歌曲,再問阿嬤覺得有沒有標準。因為阿嬤受日本教育,所以國語講不 好,她只講台語和日語。我小時候看很多日本卡通,有一次看《城市獵人》,還叫阿嬤一起來看。阿嬤看完之後,我問阿嬤說你覺得卡通好不好看?阿嬤還說: 「那個畫好好喔,我還以為是真人演的!」
阿嬤有奇怪的幽默感。記得我當記者沒多久之後,報社因為版面需要臨時請我和同事拍張情境照。後來我阿嬤一直把這張情境照放在她床頭。
她那時看到我就會說;「情人看招!」我都搞不懂阿嬤要我看什麼招,原來「情人看招」是那篇文章的標題,阿嬤就覺得講這個標題就代表他有在看我的作品。
不光是我的作品阿嬤很在乎,阿嬤也很關心表弟的作品。因為表弟在杰威爾音樂上班,幾次杰威爾公司藝人在台南的活動,她好像會為了看孫子宇軒而跑去,也會把我表弟製作的專輯海報或封面貼在房間。雖然那些都是其他歌手的臉,並不是我表弟的臉。
但阿嬤會覺得,我孫子在做音樂工作,很了不起。
她以前還蠻擔心羅宇軒玩音樂可不可以吃飯,現在看起來是沒啥問題。
他不但能靠音樂吃飯,還能靠音樂請別人吃飯。
阿嬤總是以這幾個孫子的發展為榮,大家都有所表現,讓她很安心也很開心。
特別要講和阿嬤住最久的柏衍和柏鴻,他們倆個對阿嬤都非常孝順,柏鴻帶阿嬤出去都會緊緊牽住阿嬤的手。老實說,我還不太習慣這樣。我騎機車載阿嬤時,阿嬤雙手抱我肚臍,但她食指像扣板機似的摳住我肚臍,讓我笑到吱吱叫…害我騎不下去。
阿嬤,請你開心地去當個神仙吧,我們這些孫子也會很努力繼續打拼,請妳要保庇我們。最後,你和阿公應該有三十多年沒見過面了,我想你們會互相記得彼此年輕 時候的樣子,那是一種最幸福的事。記得在天堂裡多曬點太陽,那邊離太陽很近,我看你防曬不用做了。祝你們這對神仙能開心地過生活,守護我們。
謝謝阿嬤,感謝你照顧大家。Goodbye and Good Lu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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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第一張圖示並非拼錯字,請看Goodbye/Good-by/Good-bye典故
Word History: No doubt more than one reader has wondered exactly how goodbye is derived from the phrase “God be with you.” To understand this, it is helpful to see earlier forms of the expression, such as God be wy you, god b’w’y, godbwye, god buy’ ye, and good-b’wy. The first word of the expression is now good and not God, for good replaced God by analogy with such expressions as good day, perhaps after people no longer had a clear idea of the original sense of the expression. A letter of 1573 written by Gabriel Harvey contains the first recorded use of goodbye: “To requite your gallonde [gallon] of godbwyes, I regive you a pottle of howdyes,” recalling another contraction that is still us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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