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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駭人怪物》這是我今年上半年看到現在最喜歡的劇本,應該不過份,而且導演奉俊昊在影片節奏及執行力表現,更勝上一部優異之作《殺人回憶》。有人戲稱這部精簡不浪費的特效掩蓋了粗糙的電腦動畫,與其這樣說,倒不如說,恰如其分的精簡特效,是奉俊昊讓影片肌理深入一戶小家庭內對抗怪物(政府/美國霸權)的最佳手段。

 

我喜歡奉俊昊上一部《殺人回憶》(註記),該片根據韓國多年前一宗轟動社會的連續姦殺案改編而成,影片從頭到尾不見一滴血,但從黝黑森林陰影與案件總發生在雨夜的條件交環之下,讓觀眾深感沉重壓力,能讓觀眾隨著影片推進,線索露出而循序漸進找出誰是兇手。

 

當然,結局是出乎你意外的。 該片每一個分支情節都處理得當,每個角色格性也很鮮明,沒有浪費的台詞,你甚至能認同每個角色做出的反應,電影做到這種地步算是很成功的,《殺人回憶》當年大賣,不是沒原因的。

 

 延續著《殺人回憶》踏著真實事件為圓心,縝密情節為半徑,畫出電影才能展現的方寸天地。《駭人怪物》也是改編自真實事件,影片故事敘事明確、寓意明確,被封為今年目前最出色的作品真的一點也不為過。

 

據悉2000年時,有一位駐韓國首爾的美軍中的平民研究員,執意叫韓國下屬倒入大量甲醛到排水系統中,最後這些有害化學物質流入漢江(註)。 有無產生漢江內物種突變不得而知,但導演在青少年時期,曾目擊過漢江附近出現一隻奇怪的生物,奉俊昊最後把這兩個題材混淆,成了難得一見的商業奇作,而且不灑狗血,還能在驚悚情節內融入黑色幽默/韓國學運,誠屬可貴。

 

片子一開場怪物現身的戲超精彩,奉俊昊展現了何謂「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氛圍。怪物出場前,江邊遊客烤魷魚喝啤酒,宋康昊飾演的雜貨店老闆還在打瞌睡顧店,直到女兒回家後才稍微清醒。他和女兒喝啤酒看著妹妹參加射擊比賽,結果老妹不知為何關鍵時刻瞄準靶心過久而被刷下冠亞軍資格。

 

就在歡樂滿點的氣氛中,本來大家還不明就理地望著攀附在橋墩附近的怪物,等他入水後,還天真地丟食物給牠吃,突然間,怪物就衝上岸了….影片接著把怪物視為病毒帶源者,實是諷刺。因怪物是美方惡霸執意污染環保下產生的毒物,藉此諷刺了美方自詡為世界警察資格,四處攻打假想敵藉中撈起經濟利益(出兵伊拉克即是一例,現在伊拉克戰後重建全是美方去包工程),或扶植自己認可的政權(詳情請看麥可摩爾拍的紀錄片《華氏911》)。

 

不過,這是最簡單看這片的方式。 影片傑出的地方,在於導演經營這戶對抗怪物的平凡家庭的五個角色上。

 

宋康昊扮演的直性子憨厚個性,已在《殺人回憶》中充分展現。他這次演一個貪小便宜(偷偷把店收入暗蓋一些給女兒買新手機),不願面對社會(所以派弟弟朴海日去參加女兒的母姐會)的雜貨店小老闆,但他深愛著他的女兒(他本來打瞌睡,但一聽到父親念到女兒名字立即醒來),也因此給了他上天下海要追到被怪物抓走的女兒勇氣。

 

宋康昊父親由邊熙峰飾,他象徵老一輩韓國人務實個性,遇到問題一概塞錢想解決的角色。妹妹裴斗娜參加射箭比賽,決心不足導致超過時間無法瞄靶心,這角色從開頭就暗喻片尾最後一擊肯定是她執行,但最後也有著出人意表設計。 朴海日則代表現今不少韓大學生情況,畢了業卻苦無工作,鎮日藉酒澆愁。

 

最小的角色賢書(Ko A-sung飾)從片中持手機的情況,象徵現今學生對物欲追逐淘汰換新的速度,父母永遠趕追不上的窘態。 這一切,卻因怪物出現後,全家人有了改頭換面救贖機會,像平日偏激的朴海日,在關鍵時刻發揮了曾參加學運習來的專才,有如馬蓋先般地神勇,對世界不再憤世嫉俗,只想救出姪女。

 

《駭人怪物》經營角色個性上十分成功,對於片中的虛擬怪物也掌握得宜,電腦動畫與模型製作仿真度出色,不會因有怪物情節導致重點落到人與怪物角力過程,也沒讓結局落入俗套,這也是導演奉俊昊成功之處。

 

此外,影片除了諷刺美方為顧自己利益不把他國當一回事,也調侃現今媒體齊放後,只會補捉片面新聞的怪異現象。

 

媒體現職似乎只有補風捉影,缺乏深度思考與採訪之實,在片中成了美方陰謀論的起舞者(跟著散佈怪物帶有病毒說法),韓方政府更只隨著美方說詞而行動,最後只害了自家同胞。 看看《駭人怪物》,你會發現,從一起單純環境污染事件,能構起討論美國vs.非他利益者國、韓國政府社會經濟情況等細節,奉俊昊把一部可能淪為B級怪物片題材,升等成了凝視社會百態A級作品,格局之大,也沒辜負了我對奉俊昊先前的期待,甚至大幅超越在《殺人回憶》中立下的標準。即便如今,多數人仍舊欣賞《殺人回憶》創下的標竿,但我更佩服《駭人怪物》的企圖心與節奏掌握速度。

 

註記:2019年9月18日,《殺人回憶》、《信號》殺人魔找到了:DNA一致! 消失33年…「下體塞桃」5年內殺9人  記者吳睿慈/綜合報導

南韓鼎鼎有名未結連續殺人案件「華城連環殺人案」發生於1986年到1991年,犯人在5年內姦殺10位女性,在女性下體塞桃,手法殘忍,只有1位僥倖逃出,警方卻對於犯人的真貌一無所獲,成為南韓10大兇殺案之一,電影《殺人回憶》、戲劇《信號》等都是改編自該案件,沒想到,33年過去,韓媒18日晚間速報,目前找到一位李男與嫌犯的DNA一致,埋藏33年的案件終於有了結果,震驚全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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